只有你意难平总不肯抽身

© 叶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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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维灵] 交响梦 03

*席维安x易钟灵 现代AU

*陆军军官x乐团首席 ooc属于我

 

       易钟灵觉得这人神经。

  然后她听到汪弘文在后面出门的动静,反应过来这人原是自作多情想给她解围。她不知怎的突然冒出逗弄他的心思。

  易钟灵走上前两步扯了扯他的袖口:“走吧,维安。”

  席维安哪顶得住她对他这么笑,登时像被狐妖施法迷住的书生,跟着她坐进了副驾驶。

  他心里正美着呢,要不是安全带系着能飘到天上去,谁知易钟灵往前开了一个街区就在路边停下了。

  “下车。”

  席维安的笑容凝固在嘴角,不可思议地转头看向易钟灵。易钟灵戴着墨镜,他只能看到镜片上反射的他本人,像个傻逼。

  “这个车位即停即走,我不想吃罚单。”

  她微笑着,但席维安总感觉这笑容中全是不怀好意。最终他败下阵来:“易钟灵,记着你欠我个人情。”

  席维安站在路边叉腰看着她的车快速隐入车流,只能用力踢了脚下的一块石头泄愤。易钟灵的座驾是二十五岁生日钟玉从国外弄回来给她的,品牌和颜色在国内很少见,席维安作为军人眼神和记性很好,当然认出来这就是那天晚上超他的那辆车。

  跑车、戒指、姓氏,最重要的是那句“维安”,竟与先前梦中分毫不差。

  这要是让他妈知道了,保不准觉得邪门,要去求个大师算算,但席维安不信这些,越想越觉得他活了二十八年认识这么多人,梦谁不好偏偏梦到她,在还不认识的时候就把细节一一对上号,这他妈不是天赐良缘是什么?

  席维安这边正铁树开花,他妈的电话打过来关心他见到人没有。

  “队里刚刚通知集合,我得马上回去。”席维安张口就来。

  席老夫人眼瞅着儿子好不容易答应一回相亲,可不能又这么爽约了,立马拿捏:“我马上叫你爸联系你们领导问问,今天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。”

  席维安想想也是自己先答应的,还是别出尔反尔,挂掉电话又乖乖走了一个街区回餐厅。真谢谢易钟灵没给他扔在几公里外。

  “你叫易寄渔?”席维安的食指一下一下敲打桌面,“你和星华的易家什么关系?”

  “易兴华是我二伯。”

  竟是易钟灵的堂妹。席维安现在一门心思扑在易钟灵身上,对她的妹妹自然提不起男女方面的兴趣。开玩笑,以后他和易钟灵结婚,这也是他妹妹,对自己妹妹有非分之想那不是禽兽吗?

  “我们不合适。”

  “席先生不过跟我说了两句话,就知道不合适了?”

  易寄渔明白他们一家都沾了二伯的光才能在圈子里混,她父亲和大哥扶不起,所以母亲千方百计想让她嫁个有钱或者有权的夫家,抬一抬自家的地位。席维安对于他们家来说,那就是镀了纯24k金的金龟婿,年轻军官,前途光明,就算她二伯来了也得巴结人家。

  “年龄不合适。我吧,以前找人算过,算命的说我得娶一个比我小两岁的老婆,也就是......今年得满二十六。”算命是假的,打算娶个二十六岁的老婆是真的。

  易寄渔完全没料到席维安是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人,拒绝她的理由不是外貌,也不是家庭条件或者工作,而是一个荒唐到没人会相信的理由。

  席维安觉得话说到这个份上没有再进行下去的必要,反正人已经见过,在母亲那能有个交代,借口有公务离开了。

 

  易钟灵回到家就收到了席维安的微信好友申请。她就知道,餐厅递纸条只是他流于表面的客套。

  不过加上微信后席维安并没有如她预想中那样三天两头来骚扰她。因为席维安真有公务,人压根不在上海,进京开会去了。

  席维安难得上京,自然要被熟人轮番招待,你说他喝得不多吧,躺在床上连洗澡的力气也没了;你说他喝得多吧,还能在通讯录里翻出易钟灵的号打视频通话。

  视频邀请出来的时候易钟灵想都没想就按了拒绝,接下来邀请变成了语音通话。

  “钟灵......”

  易钟灵皱眉,感觉他的酒气已经能顺着听筒溢到她这边:“席维安,喝多了就多睡觉,少发疯。十二点了,你不睡别人还要睡呢。”

  “你不是别人,钟灵。”席维安醉得舌头都捋不直,一句话说得黏黏糊糊,她的名字被他念出来,像极了情人间的呢喃。

  易钟灵的心脏猛烈跳动了两下。她安静等待下文,那头却不再说话。

  “席维安?...席维安?”半晌无人应答,又过了一会儿听见细微的鼾声。

  易钟灵气急败坏挂断电话。

 

  年关将近易家来了一位新客人。

  唐易两家是世交,唐伯伯唯一的儿子唐凤梧成为外交官,年后就要赴法国上任,于是带着父亲的嘱托来上海拜会他们。

  易钟灵的乐团清闲下来,不用日日去上班,大多数时候帮着黄莹如准备过年要用的节礼。唐先生偶尔去市区办事,碰巧易钟灵也要出门,就会坐家里的车一道儿过去。

  席维安看着俊男靓女一起从易家的车里出来心情相当郁闷。易钟灵总对他爱答不理的。

  他当然发现了他和易钟灵微信对话框里凌晨那条简短的通话记录,但实在想不起来他打过去到底说了些什么。结合易钟灵对他的态度,他觉得自己八成是把心里对她那点非分之想说出来了。

  完球。不过他脸皮厚,她不搭理他就多约她几次,最后易钟灵大概真的烦了,答应和他一起吃饭看话剧。

  话剧是吕朝闻选的,说在现在年轻人里很火,又是年前最后一场,一票难求。但看完之后他想踹吕朝闻两脚,那爱而不得的男主怎么看怎么像在影射他。

  出了剧场他见易钟灵似乎还沉浸在情绪里,试探着问:“这男主的爱,会不会太疯狂太偏执了?”

  “不是所有人的人生都能这样爱一次的。”易钟灵回忆起自己的事,“我从来不认为爱有对错,错的总是人。”

  席维安送她回家,车在院门口停稳,他突然出声:“我可以追求你吗,易钟灵。”

  “如果我说不可以,你就会不做吗?”

  易钟灵觉得这人好笑,就好像他明明已经拿着枪进了银行,还要问经理一句“我可以抢劫吗”。但易钟灵不排斥他,因为他做的一切都没有触及到她的原则,甚至有点像在追感兴趣的连载漫画,想着下一话看他怎么演。

  日子一晃就到了年三十。除夕夜全家人吃完团圆饭再一起守岁,是易家的规矩。

  席维安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易家小客厅的牌局已经开始,还好钟灵只是个观牌的,大家注意力全在牌桌上,她避开众人跑去露台上接起。

  “易钟灵。”

  “嗯?”

  “去你家大门看看。”

  易钟灵戴上耳机,这样她的手便得以藏进兜里:“席维安,外面很冷,你别诓我。”

  “我说真的。”

  听筒里传来窸窸窣窣套衣服的声音。

  易钟灵从侧门溜出去,裹紧大衣一路小跑,大门的铁栅栏上果真用白色丝带系着个物件。走近了才看清,是一枝白色郁金香和一个手掌大的盒子。

  “你在哪?”易钟灵取下礼物环顾四周,有那么一瞬间,她竟然希望看到那个身影出现。

  “你不会以为我在你家门口吧。”席维安低声笑起来,“我当然在我家啊。”

  他的笑声落在易钟灵耳中像嘲笑。红晕很快由耳尖蔓延至她整张脸。

  “外头冷,快回房。”

  易钟灵回到自己房间才开始研究那个小盒子。以她的思维来看,席维安这种直男送东西定逃不开首饰和化妆品。但她错了,打开盒子后她吃惊地发现,里面装的是一块提琴松香。

  她凑到鼻尖轻嗅,迫不及待取琴弓出来擦。零点将至,钟秀和钟杰已经在前院准备放烟花。明亮轻快的《欢乐颂》独奏从钟灵卧房的阳台上传来,烟火在空中炸开,照得她面容忽明忽暗。

  曲毕,钟秀仰头朝她挥舞着手里的烟花棒:“新年快乐大姐!”

  “新年快乐,钟灵。”

  原来她忘了挂电话。

  “你也是。新年快乐。”

 

  托那块松香的福,乐团开年第一场演出易钟灵送了席维安一张票。她说除夕那天隔着耳机不算听到真正的琴声,叫他一定要亲自来剧场。

  位置在舞台左侧的包厢,可以看见她拉琴时的侧脸。

  演奏和不演奏时的易钟灵是两个人,平常的她看似温柔近人,可真接触的时候会被她的小刺扎到;演奏时的易钟灵又仿佛变成小提琴最松弛的第五根弦,外貌在指尖跃出的音色中也要逊色几分。

  谢幕的时候她笑意盈盈地朝他的方向看过来。席维安确信自己是彻底栽了。

  演出结束他去剧院侧门等易钟灵,她今天心情特别好,不着急回家,主动提出要和他吃夜宵看电影。二人拖到最后,只买上了今日最后一场电影,《纽约的一个雨天》。

  男主与看似门当户对的女友去曼哈顿共度周末,可经历了种种意识到他和她终归不是一路人。男主接受了与自己处于同一个阶层的女孩,最后雨淋湿了整个纽约,他们在中央公园的德拉科特时钟下亲吻。

  这个剧情易钟灵越看越心虚,偷瞄席维安,发现他也在看她。男人一点也没有偷看被抓包的心虚,以为她看过来是要吃爆米花,捻了一颗递到她嘴边。

  这颗爆米花沾满焦糖,甜味在她口腔内肆无忌惮地弥漫。

  回家路上下起了小雨,车里只有一把伞,席维安执意要把她送到家门口。

  其实易家花园有欧式连廊通往大宅,淋不到雨。席维安落后她半个身子,易钟灵满脑子都是伍迪·艾伦式浪漫,被夜风一吹更加发昏,走进小亭子之后突然转身,席维安来不及刹住脚步,她撞进他怀中。

  不知道谁先暗示的谁,总之席维安的唇靠过来的时候易钟灵没有拒绝。

  二人吹了一路夜风,嘴唇都有些凉。席维安的上唇很薄,含住连带着亲吻到新生的胡茬,易钟灵不满地哼哼,改换去吮他的下唇。

  电影散场后席维安抽了支烟,他在她面前很少抽烟,此刻她还是从他唇瓣上捕捉到一丝极淡的烟草味。

  长柄雨伞“啪”一声落在地上,席维安的手托住她的脸颊,指腹沾了雨水,和嘴唇一样湿湿的。他的亲吻只遵从本能毫无章法,她被嘬得发麻,一吻结束虚靠在他怀里喘气。

  “席维安,我们结婚吧。”

  易钟灵看着连廊角落长出的不知名野花,感觉到腰上的手瞬间收紧,席维安激动得骂了句脏话,又向她确认好几遍。

  “我很清醒。”易钟灵抬眼看他,席维安还是满眼的难以置信,她伸手擦去他嘴角的口红印子,又觉得他这样子实在是傻,索性从他怀里挣出来,把人丢在原地一个人进了家门。

  “钟灵。”易钟灵以为家里人都歇下了,吓了一跳,朝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,父亲正站在楼梯口,显然是专门在等她,“来一下书房。”

  易钟灵叹气,席维安每次约她都会亲自开车送她回家,她从来没刻意藏着掖着,这座宅子里的有心人怕是早瞧出几分端倪,父亲知道也没什么奇怪的,况且今夜他若未睡还在书房,定看到方才花园里发生的事了。

  “你谈新男朋友了?”果然她刚坐下,易兴华便故作随意问道。

  易钟灵没有回答。她不想回答,也确实是不知道怎么回答。

  “汪弘文的事,我知道你很伤心。”易兴华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看不透这个女儿,“我们这样的人家,婚事由不得自己做主。但爸爸一定会为你选最好的夫婿。”

  接连不断的厌烦情绪从易钟灵心底升起。生在商贾之家,她当然从小就知道得到任何好处都要付出等价交换,物质或者非物质。她享受着易家为她提供的优渥生活,就注定不能随心所欲,但当这样的真相被摆到明面上的时候对她来说还是有些残忍了。什么为她选最好的夫婿,应该是为易家选最好的夫婿。

  她乖顺应和父亲几句结束了这段谈话。

  “堂姐。”她心事重重出了书房没走几步便又遇上了人。

  “寄渔,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呢。”

  “你不是也刚回来么。”

  易寄渔真不是有心要偷看的。下午在花园和钟秀试手饰,她便顺手把腕上的手表脱下来放在沙发上,后来钟玉抱着一只小狗回来,大家又只管去逗狗,所以等半夜下起小雨她才想起这回事。那表娇贵淋不得雨,她刚把手表扣回腕子上就听见门口有汽车引擎的响动。

  她正好奇这么晚了来的哪门子客人,高跟鞋踏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就由远及近,她也顾不得外面还在下雨,连忙躲进暗处。只见两个身影突然停下,随即越靠越近,易寄渔意识到他们正在接吻。接着他们说了几句话,男人有些激动,而女人甩开他独自进了屋。

  男人去捡起雨伞的时候易寄渔终于看清他的脸。这可不就是当初无赖地对自己说要娶个二十六岁老婆的席维安?他要娶的只怕是二十六岁的易钟灵吧。

  “早些休息吧。”

  易寄渔望着钟灵的背影拐个弯消失在走廊尽头,心底泛起无数酸涩的气泡。她很羡慕她这个堂姐,从小到大顺风顺水,她得不到的东西她却可以满不在乎地推开。因为她是易家大小姐呀,她的爸爸是上海商会会长易兴华。但这股酸涩更多的是对自己的怜悯,易钟灵不帮家里做生意是因为她更爱小提琴,她光靠拉琴就可以得到并不亚于易家大小姐的光环。而她易寄渔拥有什么立足呢?

  易钟灵回房照了镜子才发现她的口红被席维安吃得一点不剩。呵,土匪。

  她走至阳台,院门口的黑色轿车早已不见踪影。易钟灵指尖抚上嘴角,仿佛又闻到一阵烟草气息。

 

tbc.

 

唉 寄渔妹子 月亮的阴暗面不会被人看见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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